花如遗恨不重开

【轨迹|艾约】对柏斯支部接待员的追记

* 艾约,时间在碧轨之后,非常片段化、啰嗦的故事 

* 是个一方死亡的if,请注意避雷 

* 最后一段的bug很多,对话只代表我心目中角色的感受,既不是角色真正的感受,也不是我的态度 



利贝尔通讯的奈尔·班兹先生, 

前略。 

我生于柏斯,自然是在柏斯度过了准游击士的几乎全部时光。在此期间,支部的卢格兰先生以及约修亚·布莱特先生都作为接待员,在工作上给我提供了很多支持与建议,同时也使我学到了很多。可以说,如果不是有这两位接待员,我就无法成为如今这样能够独当一面的D级正游击士。(如今我的心情在信上难以尽述,未免内容纷杂,已将此部分一并略去。) 

蒙贵社邀请,我对这位对我来说亦师亦友的前辈追记如下。出于反应事实的考虑,追记的内容几乎全部取自我当年的笔记,删去了不相关的内容,加入了一定的补充。或许并不是什么有意义的文字,但谨以此纪念约修亚先生。 


…… 

几场秋雨过后,天气凉了不少。支部的卢格兰爷爷自从前阵子得了场感冒之后,咳嗽就一直没好,终于申请找人替班:每周只来前三天。自治州总部不久就传来消息,替班没有问题,条件是一周的后四天要由他物色一位能胜任他工作的新接待员。卢格兰爷爷一口答应,在电话里介绍了人选,并说第二天就把新接待员信息的书面文件邮寄到列曼自治州去。 

那边当即就给了肯定的答复。于是结束了通讯的卢格兰爷爷说,明天做交接,叫我一早来协会报道。 

明白!我说,我一定准时到。 

作为唯一一名柏斯支部所属的6级准游击士,今后还得在支部工作很长时间,我为了和新接待员认识一下自然是要到场的;另一方面,我对这位新接待员其实充满了好奇——不光是卢格兰爷爷,就连总部那边都如此信任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第二天我提早了十几分钟就到了支部,还没到往日开门的时候。我试着推了推门,没锁,我以为是卢格兰爷爷提前到了,便把门直接推开,迈步走进了支部里。 

“欢迎光……”站在揭示板旁的青年闻声回过头来,看到我之后声音一顿,“啊,你是隶属这里的准游击士吧,早上好。” 

我不禁打量起面前的青年:他有着恰到好处长度的黑色头发,眼睛则是王国都不常见的琥珀色;衣服给人留下干练精神的印象,白色短袖上衣、深灰色裤子和褐色的靴子,双手都缠着绷带。总之,全身上下透出受过颇多锻炼的感觉,看上去像外国来的正游击士,不过却没见他带着武器,难道是和偶尔能见面的金前辈一样,用拳法作战的类型?…… 

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一直盯着对方有些失礼。匆忙应了句“早上好”便赶紧转开眼神无意义地看起四周。 

“卢格兰爷爷还没有来。”随后我听到他说,“我是从今天起来柏斯支部工作的约修亚,请多指教。” 

自那以后我们就认识了。 

托约修亚的福,他来了之后协会每天的委托都增加了不少,同时处理效率与原来相比也并没有下降。 

我想,一方面,这是他工作能力也很强的缘故。在稍大型的任务中,约修亚对情况的判断、人员的派遣与调度、突发事件的处理都无可挑剔,令人佩服——要我说的话,卢格兰爷爷作为十多年前王国第一位正式的接待员,经验和阅历都十分丰富,而他除了人脉上的缺陷,其他地方居然可以和卢格兰爷爷不相上下。这也难怪爷爷和总部那边都对他如此信任了。 

另一方面,则是由于他的外表。说这话的原因就是,我已经在揭示板上看到过好几次内容乏善可陈的委托,面见委托人之后对方直接表示,之所以去协会就是为了能和“接待的那位约修亚先生”说上两句话…… 

这些暂且不提。 

事实上,我对他的了解并没有因为相处时间的增加而加深多少。他很少谈及自己,偶尔提起过去也总是笑着巧妙地回避,并不像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大概只是不想说。他似乎在维持着自己周围的界线,来接触他的人并不会觉得被疏远,但也永远无法前进一步了。因此我现在只知道他曾经也做着某项工作,借此机会认识了卢格兰爷爷;后来,他工作中的搭档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了,他没办法再继续原来的工作,听说柏斯这边正需要人手,于是就向卢格兰爷爷提出申请,要来做轮替的协会接待员。我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也不大擅长和人打交道,因此对于那些他刻意隐瞒着的事情自然就一概不知了。 

不过,就算有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到了他这里似乎也都会变成白费力气。 


那是个周五。我照惯例到了支部,跟约修亚打过招呼之后便开始审视揭示板上的委托。毕竟我还只是准游击士,暂时没法单独完成消灭通缉魔兽的任务,因此只能找那些力所能及的委托试试看。结果其中一张委托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努力保持着严肃的表情,揭下委托书向约修亚走了过去。 

“……,怎么了?昨天委托的汇报还有什么补充吗?”约修亚看来稍有些吃惊地问我。 

我看着他这样一无所知的表情终于忍不住笑出来,朝他扬扬手里的委托书:“不,是今天的委托。” 

令人失望的是,他在看过委托书的内容之后,并没有露出任何其他的表情,而是依旧保持着往常的微笑说:“我明白了。请提问吧,我会回答的。” 

委托书上这样写着:想知道游击士协会柏斯支部接待员约修亚先生的信息,具体如下—— 

虽然纸上列出来不少条目,但其实一个个问起来并不是很花时间。我看着写满了约修亚个人信息的纸:全名约修亚·布莱特,年龄是21岁,兴趣是读书,喜欢吃蛋包饭,崇拜的人是如今王国军的总指挥卡西乌斯等等林林总总不下20条,虽说他也如往常一般一丝不苟地回答着我的每一个问题,但我直觉他隐瞒了不少内容:这种毫无个人色彩、应试一般的标准答案一样的回答,是不是真的都有待商榷…… 

“这就是全部的问题了吗?” 

“啊,不……还剩下最后一个,”我抬起头与他对视,“约修亚先生,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呢?” 

“喜欢的女孩子啊……”他的表情没有变、语气也没有变,却给我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我喜欢双马尾,最好是和我一样年纪的游击士。她对钓鱼应该也有兴趣。对了,她可以吹得不是那么好,但要会吹口琴。然后还有……要永远明朗、活泼、永不妥协永不放弃,就像太阳那样,无论在哪里都要是路标一样的存在。在我心里,大概就是这样的形象了。” 

我急急忙忙把这些内容逐个记下,回看的时候不禁叹了口气。前几条放在一起还挺像是确有其人,但看过后面的内容之后我可以肯定,如果这样的女孩子真的存在,她必然会成为如今王国游击士协会里叱咤风云的人物之一。 

于是我感慨道:“这是什么婉拒的手段吗……委托人肯定会绝望的好不好!不光是她,我也觉得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有啊!” 

——很久以后,直到我成为正游击士,重新回到柏斯支部处理委托时,依然对这件事印象十分深刻。回想起来,当时我也许太认真了,那也许就是他开玩笑的方式吧?……虽然比起好笑更让人感到无奈就是了。 

不过这种向来不好亲近的人,可能笑点也都比较奇怪,因为听了我这句话的约修亚突然笑了。虽说他平时也会一直保持着笑容,但和这个笑完全不同。可能只是我的错觉,这个表情让他一下子显得温和了许多,也容易亲近了许多。 

说不定真的有,他笑着说。 


让我对他的印象有所改变的,是我身为准游击士期间遭遇的另外一件事。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我感觉自己稍微接触到了一点他从不向人提及的过去。我升上准游击士2级那年的冬天,也正是约修亚因为宿疾刚刚从洛连特那边搬到瓦雷利亚湖来住的时候。我现在还记得他当时跟我说,如果顺利的话,开春我便能升上正游击士了。 

卢格兰爷爷接了个紧急的当面委托,委托人说自己是个行脚商人,从古罗尼关口过来,在马诺利亚间道附近看见有人站在临海的悬崖准备要跳崖自尽。据他说,那人的亲人亡故,便觉得自己也活不下去了。当时周围有不少人在围观,然而无一人敢上前,生怕刺激了他。 

卢格兰爷爷在第一时间联系了卢安支部的负责人,那边却凑巧因为王立学院的校庆而腾不开人手,只能拜托柏斯支部这边派出游击士解决这个委托了。然而目前柏斯支部只有我这一个准游击士,而且这样的情况我从未遇到过,还有些束手无策。就在这时,刚结束之前委托的正游击士雪拉扎德前辈走进了支部大门。于是顺理成章地,我就被卢格兰爷爷派去和雪拉扎德前辈一同调查这个事件了。 

能与雪拉扎德前辈搭档,实在是我做梦也不曾想过的事情。我之所以决定成为游击士,最关键的契机还是几年前“辉之环”事件中,为王国立下难以磨灭的功绩的游击士们的事迹深深打动了我。听说雪拉扎德前辈也是当年曾经登上浮游都市的游击士之一,能和最敬佩的人一起行动,令我十分紧张。 

由于时间紧迫,我们并没有时间寒暄,便由西柏斯街道西行,经古罗尼山道的关口,又走了不近的山路,终于到了玛诺利亚间道。路中间站着几个围观的行人,而在商人所说的那个更贴近悬崖的位置则站着两个身影,其中一个看起来是那位声称要自杀的男青年,而另一个身影几乎让我怀疑起我的眼睛。 

那是约修亚。 

他还穿着我们刚相遇时候那身衣服,腰后收着双刀。时值冬日,从特迪斯海吹来凛冽的风,使人真切地感到属于这个季节寒冷。然而他就那样站在那里,面色冷漠,像一座雕像。那时候在我看来,他几乎像一个和约修亚同样面貌的另外的人,因为我从没见他拿过刀,也从没见他露出过那样的表情。 

那时候的气氛大概不适合任何人发出声音。周围的路人,雪拉扎德前辈也只是沉默地站着,我则是惊讶地一时什么也说不出。 

“让她这样的人死了,却留下我这样的人活着,女神啊……我怎么能就这样活下去……” 

“活着很痛苦吧。本来一个人就要艰难地活着,如今肩上又加上另一个人的重量,因为你必须把她所珍视的东西用你的手延续下去……你不只为你自己还要为了你去世的亲人活下去、不断痛苦下去,这样很需要勇气对吧。因此你要说是出于罪恶感而选择死,那不过是在逃避真相罢了。 

“我们不是为了结果而选择,而应当承担选择产生的结果。活着就要承担活着的痛苦,选择死就要承担死的痛苦——” 

“——而至于死,那更是一件简单的事了。拿出一时的勇气选择逃避要比用一世的勇气活下去容易得多。” 

即使他的声音并不大,即使隔着并不近的距离,也依旧能感受到那种令人忍不住屏息的魄力。 

“但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一定能立刻死去吧。如果你听了刚才那番话还依旧想寻死的话,”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他不知怎样抽出了腰后的刀,将其中一把架在了青年颈上:“——我会在这里直接杀了你。” 

风越来越急了。 

“但如果你还想要背负两个人的生命继续活下去,那就拿出勇气往回走。拿出哪种勇气来承担哪种形式的痛苦,是你的选择。”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看见刚才还蹲在悬崖边,一脸视死如归的青年露出哀伤的表情慢慢站起来,走回了安全的位置。 

结果我还没开口,就先听见雪拉扎德前辈带笑意的声音:“卢格兰爷一联系你你就往这里赶了吧,还是那么速度啊。辛苦了。还有,好久不见,约修亚。” 

约修亚也走了回来。他的目光黯淡了一瞬。 

“哪里……说了不少没意义的话。”之后他又回复了那样温和的表情,将双刀收到了腰后,“好久不见,雪拉姐姐。” 

“哎……?” 

阿加特前辈、金前辈和卢格兰爷爷他们直呼前辈叫“雪拉扎德”,亚妮拉斯前辈则是亲切地叫“雪拉前辈”,然而我还从未听过这样的称呼。 

“约修亚和雪拉扎德前辈……认识?” 

“是啊,很久以前就受到很多照顾。”约修亚点点头,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先回支部报告吧。” 

我这才注意到他脸色其实十分苍白,刚才恐怕一直在硬撑着。便不再追问,加快速度往回走了。 

总而言之,这件事就这样解决了。我总觉得似乎能从这件事里瞥见约修亚过去的冰山一角,但也仅仅只有这一角而已。 

那次任务结束不就我就真的升上了1级,并在第二年春天成为了正游击士。之后我沉浸在成为正游击士的喜悦中,离开了柏斯到王国各处走动,处理各类事件,不知不觉至今已经1年多没有回去住过了。 


…… 


以上是追记的全部内容。 

如今过去许多年,很多笔记中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令人十分怀念。其实约修亚先生的病由来已久,也许正是由于我们都没有重视,错过了缓和病情的好时机,这种事情一想起便无一时不后悔。听说他是安详地离开的,才让我感到少许安慰。 

最后,请允许我再次表达对故人的追思。 

心绪不宁,文字也是草草写就,多有言语失当之处还请包含。 


正游击士XXX

某年月日于柏斯支部 








“——终当为情死。” 







* 完稿时的BGM《静希草十郎》,令人不禁想到德富芦花“秋冬之风完全停息,傍晚的天空万里无云”,这样令人平静的景象 

* 小约的某句话来自苍崎橙子:我们不该为了背负罪来做出选择,而应该背负所选择的道路上的罪。 

* 确实是“草草而就”,无法用语言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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